2 我的田地 我的田地在下兰山脚下炸刺溪的半山腰上。一种叫炸刺的乱割藤顺着一条四季常流清泉沟壑纠缠不清,配上枞木杂林,一条羊肠石头与稀泥巴混合的山路可直穿山顶。沟边边有条毛路,逆流而上,有桩土砖屋便是。屋当头,生一古树,名“寡儿树”。 树蔸老壳很大,我五岁时想抱它,得要七八个灰姑娘们的手臂才围得紧。树巅有一对鸭雀鸟做了个箥箕大的窝。我老是望着它们的进进出出,后来在书上看到一打油诗: 山中一树梅,喜鹊天上飞;喜鹊落在梅树上,石磙打来也不飞! 它是梅树吗?多年后都不敢肯定。 直到有一天老的牙都下岗时在日记里写道: 每次看到那树,心里有种久违的孤独和兴奋的羡慕,其仅有单调的羡慕,是换取不到当年怀春少女季节的浪漫跟美好,于是乎,生了些许属于夜里冷冷的寂寞。其实那树是有温暖的,只是当初早已经离岁月,经历,童年和旧人而去。而今无欲无争的颓废里,再次见到老树,幸运与不幸的我算是它真正的信徒了,树还在,而我做了个很无趣的人。 一天清晨的梦里,老树问俺:小阮,你就没有一样滴爱好吗? 我告诉他,唯一的爱好就是撒谎。固然欺骗了各儿,于是命运随着性格与环境在变迁,演绎着余生。 老树很忧郁的好奇跟感动,我较亢奋。他说要我写点破日记什么滴,如果能用贫穷的方式,就去用余生爱一个人,因为闲着也是闲着,何况活的那般没精神。 我答应了,但爱是件很奢侈的事,一些细腻而难忘的鬼东东,不是几个字,一句话逮得明白滴哟,奈不何我是板筒大的字只认得一箩筐。就象是做了一个唱雪儿飘的梦,而梦最终还必得醒来,只能用我的土语,来个“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的话,我只是想告诉他,那个故事是这么嘎始滴。 在湘往西有座武陵山,山下有一条溪沟,人们习惯称呼是河,名索溪。河里原本很富饶,我扯谎,或扯懒弹,更多滴是日白,说设得几个章子毒得溪芭里鱼虾不生,杂草死绝。08年的洪水漫过情人桥都没淹死鱼。我站在岩炕边,看静静流淌的河水,无不感叹,个性化的年代,得来全不费功夫的昵称:懒弹客,不是一般人都能做到的呢。 离开初恋的那个风月,我老谈,没得空跟男生港白话,缘于在鬼州混。 混有两个样,一种是人模熊样,另种是狗血鬼相,我哪都称不上,只能算是混日子,糊嘴巴。 鬼州莫不好? 好,好的不得了,丈母娘得病睡到鸭板床上,好的不得下地。其实哪里好坏,对门山上火熛山,跟我有个屁相干。 鬼城产煤,靠挖煤挣饭钱,我哪有时干陪人聊天呢?更多是闲得姨妈疼了才陪又老更丑的妇道女论古道今,吹牛皮。呒都是小屁事,发工钱了便踢找一位雌性,吃酒抽烟聊八卦,没心思淡定下来整理悲伤而快乐的情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