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回家,忙碌而充实的生活,平淡无奇。 收到要我买菜的短信,于是转身进了超市。 突然发现,在偌大的超市里,竟找不到自己想吃的菜。 垂头丧气身材苗条的蔬菜,让人没有了亲近它的欲望。 卤菜品种繁多,堆积似小山。柜台里的阿姨一如既往地微笑着,看我走近,又离开。 脑海里浮现电视中某次新闻报道的一个画面,猪耳朵居然是面粉与橡皮加工做成的。 消费者不变成专家,大概是没办法不上当的。 可是——等到我们变成专家,只怕别人又有更离奇的本领了。 勉强挑了几样菜,带回家,放进厨房。 君子远庖厨,我选择做一名君子。 走到客厅,忽见桌上有一小包泡米儿,毫不起眼,默默在呆在角落里。 回想了半天,才记起是上次姨妈来长沙带给我的。提起来一掂,够一碗的份量呢。 我前所未有地想吃。拿了几粒放进嘴里,还香脆可口得很。 从来没觉得泡米儿这样好吃。 小时候吃过不少次,据说是用晒干的糯米炒制而成。 以往,在我的老家亦有用它招待客人的习俗。 泡米儿的做法恰如其名,烧一壶开水,放半碗泡米儿,加一点糖,用滚烫的开水冲下去,“滋滋”声顿时响起。浮着的泡米儿似盛放的花朵刹那间便凋谢,渐渐沉入水中,半透明的米粒在碗里来来回回地涌动,用勺子轻轻一拨,如同漾起一湖涟漪。 我一直不大吃它,嫌它甜,又厌它似味道不正的稀饭,吃上一碗与喝半碗水并无任何分别。因此只是偶尔拿一两颗放进嘴里脆脆地嚼着,打发时间。有能干的亲戚把它做成泡米儿糖,我倒是愿意吃上几块,浓浓的甜,淡淡的香,满满的愉悦。 如今的零食应有尽有,我猜想泡米儿也许早就失去了市场——因为我从未在超市见过它的踪迹。没有出众的外形,也没有特别的味道,注定是要被淘汰的。 上次姨妈来看我,顺道带了自制的泡米儿来,我也只是礼貌地道了谢,交给弟弟,不想被他吃掉了不少。犹记得姨妈拿来时,袋中的泡米儿是现在的十倍不止。 可是不知为什么,此刻,我异常地想吃一碗泡米儿。 半分钟便冲好了。看那些并不饱满的白色颗粒在水中浮动,心中有小小的喜悦,我的嘴角一定泛起了快乐的微笑。 没有加糖,也未用勺子,以最原始的姿态,我的胃与泡米儿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感觉是如此地神清气爽,那种香甜,沁人心脾,我似乎品尝到了幸福的味道。 也许是我的胃厌倦了精致的食品,或者是我的心变得平静坦然。 我忽然觉得,最原始也最幸福的人生,其实就如同这泡米儿,洁净,简单,回味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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