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岗乡新桥村老故事：瘫子拐拐杜彩云

瘫子拐拐杜彩云

　　解放前，新桥村赵家坡上住有一杜姓人家，老大号名叫杜彩云，排名叫杜祖茂，老二杜祖清，老三叫杜祖建。兄弟三人，老二老三都成了家立了业，唯独老大杜彩云未成家。
　　大概在70年代，我在新桥小学读书，上学放学都要经过新桥岩拱桥，桥头就是新桥大队部，一栋木房子，一头是供销社的小商店，另一头是大队医疗室，医疗室后面一间房就住着杜彩云。因杜彩云是一个残疾人，双脚不能行走，双手十指全变形象麻花，无劳动能力。

　　在新桥村的赵家坡上，流传着许多关于杜家的故事，其中最为人津津乐道的，便是那位被称作“瘫子拐拐”的杜彩云。他不是英雄，没有惊天动地的壮举；他也不是名人，未曾留下显赫的名声。但提起他的名字，村里的老一辈总能说上几段往事，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岁月流转，弟弟们相继成家立业，而彩云却依旧孑然一身，守着那间位于新桥大队部医疗室后的小屋，仿佛是时间遗忘的角落。他的生活，就像那间木屋一样，简朴而沉静。
　　七十年代的我，还是新桥小学的一名学生，每天必经新桥岩拱桥，那桥头的木房子，成了我记忆中的一抹固定风景。一头是供销社的小商店，琳琅满目的商品吸引着孩子们的眼球；另一头，则是大队医疗室，那里总飘散着淡淡的药香。而医疗室后面那间略显孤寂的房间，便是杜彩云的世界。
　　杜彩云，一个命运多舛的人。双脚无法踏足大地，双手十指扭曲如麻花，生活的重担对他而言，似乎格外沉重。他无法像常人一样奔跑、劳作，甚至自理都成了奢望。但正是这样的他，却用一种超乎常人的坚韧，书写着属于自己的生命篇章。
　　我曾无数次好奇，是怎样的力量支撑着他，在那间小屋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或许，正如史铁生所言：“命定的局限尽可永在，不屈的挑战却不可须臾或缺。”杜彩云用自己的方式，挑战着命运的枷锁。他虽不能行走，但心灵却比任何人都走得更远。村里的人们，对杜彩云有着复杂的情感。有人同情他的遭遇，有人敬佩他的坚强，也有人因他的不同而敬而远之。但无论外界如何看待，杜彩云始终保持着那份淡然与宁静，仿佛外界的喧嚣与他无关，他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守着自己的心。
　　如今，新桥岩拱桥依旧屹立，那间木房子也早已成了历史的记忆。但杜彩云的故事，却如同那桥下的流水，潺潺不息，流淌在每一位新桥村人的心中。他用自己的生命，诠释了何为坚韧，何为不屈，也让我们明白，即使生活给予我们再多的不幸，只要心中有光，希望就永远不会熄灭。
　　瘫子拐拐杜彩云，一个平凡而又不凡的名字，将永远镌刻在新桥村的历史长河中，激励着后来者，无论风雨，勇敢前行。他靠打草鞋卖谋生，平常也做个小生意，卖柚子，甘庶等。做饭用的柴和水，得益于赵家坡上赵会元的亲叔叔赵愈喜帮忙，因他也是单身汉，是个理发匠，要地方摆摊子及放理发工具，而杜彩云恰好有这条件。每天赵愈喜一早带柴火到新桥，挑水烧水，理发要用热水。
　　据说赵愈喜会吹、打、唱、喊，还会法术。别人家有红白事情，都会请他。若主家对他不客气，他一使法，主人家的饭就半生不熟，不管你怎么用大柴火蒸，总是蒸不熟。有次一户人家接亲，他也在接亲队列中当吹鼓手，抬花轿的人对他不敬重，他一使法术，把别人门前一条四五百斤重的岩头，移到新娘轿子上，平常人又看不见条石，累得抬轿的人抬不动了，猜想可能是赵愈喜所为，只得对他敬烟讲好话，最后迎亲的主管又对他许诺，到主家后送他一壶好酒，他才施法移走条石。
　　杜彩云虽是残疾人，手脚不方便，但他十分讲究卫生，室内室外非常干净，穿的虽是补巴衣，但整洁卫生，与人和善，讲话文明客气，还会打加减剩除算盘。路过的人都喜欢在他门口坐一坐，讲哈白话。他有时也会对别人讲自已的故事，讲做人要与人和善，不要做亏心事，不要学他，做了有伤风俗的错事，后悔一辈子。若当初不做见不人的事，也不会成残疾人，双脚双手也不会瘫。
　　大约在1940年左右，杜彩云当时二十多岁了，年轻又帅气，只因家中困难，找不到对象。媒人也给他介绍了几个，但女方家一打听他家困难，连屋也没有就黄了。二十多岁的他还未成家，他也很着急，在解放前，大部分男孩子一般在15岁至18岁就结婚了。我叔叔杜小杰也是赵家坡上人，他只15岁就结婚了。杜彩云见明媒正取无望，就动起了歪思路。解放前有个别人，霸占别人妻子，不花钱就能夺回别人妻子回家。

　　新桥河对面山坡上，有一大家族人，平常到新桥来不方便，就在河中搭建一木桥，春上涨水时就拆了，到了秋冬季又搭上。这一大家族人中，有一个长得又矮又丑的本分男人，为人胆小怕事，但他们族人帮忙为他讲了一门亲事，女方家也同意，但女方本人不同意，反抗过，但在旧社会，讲的是父母之命，媒人之言，不得不从。
　　杜彩云想方设法，到这一大家族中找农事做，在做农活的过程中，接触到了那个本分人的妻子。经常有话无话总找她说，开开玩笑，给她带一些好吃的，又免费帮她家做事，一来二去，就混熟了。杜彩云本就长得高大帅气，又能说会道，还免费帮她家做事，就对杜彩云有好感。时间一长，两人就鬼混在一起了。因这个女人和她男人不和，分房睡的，故杜彩云经常晚上过河走朩桥到她家，半夜又回家。时间一长，就被人发现了。族人告知她男人，她男人也无法。这个家族的人，就一起商量，如何惩罚杜彩云，赶跑他，让他永不再来。既不打伤打残他也不杀他，又要断绝他再不来，又要让杜彩云找不到是谁惩罚他的。众人商量了好几天，最终有一人想出了一个惩罚杜彩云的绝方法。
　　往年的寒冬腊月天气和现在不同，可能是地球变暖了。我们小时侯下大雪，下的雪一、两尺深。十天半月雪才化完，若水塘结了冰有五六寸厚，人可以在冰上行走滑冰。河里的水也特别大，新桥河里当初还有机帆船从江垭运送货物去三官寺。

　　在一个下大雪，河沿水结冰，天气特别寒冷的晚上，家族中放哨守望的人发现杜彩云又来了，进了女人的家。守望的人马上召集族中十来个男人，拿来火药枪和干柴火把，又安排人去河里，把行人过河的木桥拆掉了。然后埋伏在那个女人家屋后，预估一对野男女正在男欢女爱，带枪的人就朝着天上开了一枪，在夜间枪声十分刺耳，紧结着众人大喊“别让野男人跑了，今天一枪把他打死算了，把屋围到起，众人只喊不进屋，并开始把火把点燃，把屋的左右后三方举着火把围着，专门留着屋前方不围。杜彩云当时正抱着女人睡觉，听到枪响和众人喊，衣服都来不及穿，抱着衣服，赤着脚，从前门往外奔跑下山。众人见他已出屋跑到了屋外下山的小路上，也紧随其后，举着火把追赶并大喊“别让他跑脱了，今天要搞死他"，杜彩云在下山的小路上一路狂奔，后面追的人紧追不舍，跑得杜彩云满身大汗，热气直冒，心急火烧，一心只想奔过河。待他跑到河边桥边时，发现桥没有了，正不知如何是好时，追赶拿枪的人对着他身旁就是一枪，枪声一响，吓得杜彩云扑咚一声扑入寒风刺骨冰冷的河水中，拼命游向河对岸。
　　经过奔跑发热，突然又进入冰水河中，一热一冷，杜彩云上岸后就发现身体不适。而追他的人见达到了目的，也就回家了。上岸后，全身赤裸，衣服也掉河中了。双脚不听使唤，好不容易才逃回家。捡回了一条性命。第二天就发现不能行走了。
　　常言说得好，“只怕人不做，那怕人不知"，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劝世人，损人利已的事不做，有伤风俗的事不沾，当权者不谋私利，莫伸手，伸手必被捉，否则，其后果会后悔一辈子。
（本文作者：杜方庆，系慈利县电力局退休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