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利县：五雷山顾公传奇

　　“风儿从这里吹过，摇曳着一山婆娑。云雾从这里飘过，揭开了山寨的传说。四十八个山头，四十八座寨哟，流淌着四十八支神奇的歌。”
　　“顾家山庄起风云，断壁残垣藏古声。四十八寨隐王帝，多少故事烟雨中。崇山峻岭藏山寨，顾公身后传美名……”。
　　这里每颗石头都承载着一段厚重的历史，每一根草都传唱着一个动人的传说……(摘自网络文章，略有改动)。
　　慈利四十八寨之一——顾公寨，是唐朝758年顾公兄弟聚义举事的地方，拭去1361年历史的尘土，一个个鲜活生动的人物活跃在我们眼前，一幅幅波澜壮阔的历史画卷呈现在我们面前……。
　　唐玄宗晚年，渐渐贪图享乐，宠爱杨贵妃，不理政事。任用李林甫、杨国忠等奸臣为丞相，导致朝政混乱、政治腐败、官场黑暗;他的好战性格又促使许多守边将领为立战功加官进爵而肆意挑起战端，造成边境战乱不断，边民过着东躲西藏、暗无天日的生活。由此各种社会矛盾集中显现出来，而大唐王朝又无力解决，因此国家处于内忧外患的境地，并由此开始衰落。755年发生的安史之乱，严重地削弱了唐王朝的国力和军力。此后，各个地方势力也是蠢蠢欲动，妄图称王称霸;偏远之地的绿林好汉聚义山上，安营扎寨、打家劫舍。756年唐肃宗继位，758年在湖南慈利就发生了顾公聚义之事。
　　故事从头讲起，话说中国是一个历来都重视风水的国家。风水之术又称相地之术，风水现象早在原始社会就已经产生了，秦汉以后形成理论，到唐朝时风水理论得到了较大的发展，形成了比较完善的理论体系。当时一般有文化的人都懂得风水，而且出现了袁天罡、李淳风、杨筠松等一批名师。风水之术被广泛应用于城市、宫殿、民居、村落和墓葬等的地点选择方面。当朝皇帝唐玄宗也非常迷信风水，设立“司天监”机构，专门负责察看天文现象，“司天监”的官员必须精通风水之术。
　　在众多的民间风水大师之中就有这么一个人，钟情于在全国各地查寻龙脉和富贵之地，包括阴宅和阳宅，给人指点，混口饭吃。
　　此人从四川峨嵋山察得一条龙脉，一路跟踪寻找，跟踪到慈利县的羊角山后发现龙脉突然失去了踪影。大师在羊角山一带盘桓了一月有余，潜心寻找，终于找到去向：此龙脉从现属零溪镇百寿村一条不起眼的小山岗进入了五雷大山。此大师又耐心查寻，终于在现属零溪镇岩桥村的某地找到了龙脉的结穴之地，乃一阴地。此地山清水秀、钟灵毓秀、龙气很盛，若得葬此地，后人贵不可言。
　　附近恰好有一顾姓村庄，有几百人口，人丁比较兴旺。老庄主富甲一方，很是贤能，平时仗义疏财、修桥补路、接济贫民，受到远近山民的敬重。
　　老庄主生有二子一女，分别是顾大、顾二、顾凤，皆已成家。老庄主重武轻文，专门为三兄妹聘请武师教授武功。这顾大、顾二生得天庭饱满、地阁方圆、身高八尺，甚是俊伟，练就了一身武艺，且胸怀大志，爱结交有志朋友;顾凤也是生得天生丽质，身手也很好，嫁给了一个秀才。女婿自中了秀才之后，久试不第又热衷功名，很是执着，因此不讨老庄主喜欢。女儿女婿立下志愿：不中状元不回娘家。她们已经几年没有回娘家了。
　　大师便装作落难之人前去讨扰，谁知老庄主很是仁义慷慨，管吃管住很久都不嫌麻烦。大师在庄上住了很长一段时间，有感于顾家老庄主的仁义，临别时便有心将宝地指点给他：庄主的两位公子贵气逼人，非等闲之辈，若得真龙之脉相助，将来必是人上之人。此地有一块风水宝地，我有心指点于你，不知你们有无福分消受。老庄主一听满心欢喜，“大师尽管指点，我们消受得起、消受得起……。”大师便将父子三人带到龙脉结穴之地的某处，告诉他：您老百年之后若葬于此地，必荫及后人。说罢告辞另游他方。
　　不想仅过两年，老庄主一病不起，撒手归西。两兄弟便将老父葬于风水大师指点之地。
　　葬毕，各种怪事相继发生。先是顾家的一条大黑狗窜上堂屋屋顶死死守护在那里不肯下来，两兄弟无法，只得由它，每日想法喂食;后又有人发现，距葬地不远处的一口堰塘，清澈见底的塘水渐渐变浑。据说是老庄主葬到了正龙脉上，地脉被激活，因堰塘正是地脉龙神的尾巴所在，它不停摆动，所以搅浑了堰塘之水(后人称此堰为摆摆堰)。

唐代的摆摆堰现已干涸荒芜

　　是夜，两兄弟又同做一梦，一个白胡子老者悄然而至：我乃地脉龙神，你父葬到了龙脉，大富大贵会应在你们身上，但你们必须按照我说的去做，方可成功：自此你们宅院中门要紧闭三年六个月;家中客厅神龛下太师桌上要准备桃木弓一把、柳枝箭三枝备用;在某山插上一面“顾”字杏黄大旗，广交天下豪杰，招兵买马;在某处扎寨在某处练兵某处屯田;派人守护某处白竹园，不可有失;朝庭那里有你家屋顶的黑狗为你们挡着，不必担心;你父葬后满三年六个月之日，辰时打开中门，即可拿起太师桌上的桃木弓、柳枝箭向北方射出三箭，随即举事，某处白竹里的天兵天将可助你们逐鹿中原成就霸业。你们要好自为之，不可有误，切记切记。言毕不见。
　　第二天早上两兄弟各说梦中之事，发现惊人一致，以为是天神提醒，二人各自暗暗记下。
　　顾家黑狗上屋之后，大唐朝庭“司天监”的官员从千里镜中观察天象，发现南方模模糊糊一团黑，怀疑南方有人图谋不轨，即刻上奏皇上。皇上大吃一惊，亲自爬上司天监的瞭望台，拿起千里镜一照，只见南方云雾缭绕，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便笑着对左右大臣说：“没有事，没有事，不必惊慌。(南方)管它黑不黑给它个年年得(丰收)”他哪里知道，是顾家的黑狗把南方遮住了。但皇帝金口一开，此后三年南方果然风调雨顺，年年丰收，粮草充盈。
　　顾家兄弟依梦中老人之言，详细谋划，利用老庄主留下的丰厚家资，悄悄准备。

插旗山远景

　　兄弟俩首先在现属零溪镇岩桥村的某山叫人树起“顾”字杏黄大旗(后人将此山称作插旗山。旗子树起之后连现属零阳镇的云盘村与笔架村交界处的迎曦垭的阳光都被遮住了，因此后人将迎曦垭改称阴旗垭)开始招兵买马。

图片中部高山为顾公寨、右边平地为慈济塔

　　很快他们就结识了很多天下英豪、能人异士，招募到了几万兵马。有了人马以后，顾家兄弟立即派人守护某处白竹园;在一个三面石壁陡峻、危岩星罗、无路可上的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险的某山扎下营寨作为主要驻地(后人将此山称作顾公寨，现属零溪镇黄莲村管辖)，凿石垒成营房，寨上一个可容千人的山洞，也被作为营房使用;在驻地东北面山顶有一个叫慈济塔大坪，方圆一百多亩，顾公兄弟二人叫人清理出来后在那里日夜操练兵马，又让人傍山开挖了几口堰塘蓄水解决水源问题，同时养鱼改善生活;在西北现属零阳镇的两溪村一个较为平缓的高坡修寨作为军需供应之地，驻扎女兵做军衣军鞋(此地被后人称作女儿寨);

顾公曾经驻扎女兵的女儿寨一角

　　同时在万老士峪开垦出稻田，又在女兵寨周围开垦出旱地，生产军粮;在万老士峪某处打造兵器(此处后来被称作铁厂)。

图为零阳镇两溪村万老士峪顾公758年开垦的军田

　　顾家兄弟又陆续收服了五雷山四十八寨的各路好汉，武功高强的有秦国、何天一何天二兄弟等多人。鉴于他们原驻地的地理位置非常重要，顾家兄弟令何家兄弟继续据守驻地西北的高山(此山被后人称作何家寨)，令秦国继续驻守现

零溪镇两溪村何家寨远景

广福桥镇汤家坪东秦国寨远景

　　属广福桥镇汤家坪的一座高山(后人称此山为秦国寨)。大小喽啰分散驻守其他大小各寨，平时各守其寨、分散操练，战时统一听令。顾军纪律严明，对附近山民秋毫无犯，加之以前老庄主的遗德，山民都很拥护顾家兄弟。
　　因为黑狗的作用，朝庭毫无觉察，一切都进行得非常得利。
　　到了第三年(758年)的某一天，顾家妹夫高中状元，回家报喜。顾家兄弟因梦中白胡子老者有言“满三年六个月之时才能打开中门”，所以只打开耳门迎接。妹妹耍起性子，说是多年未回娘家，而且又是状元进门，执意要兄长开中门迎接。顾二坚决不肯，但顾大耐不妹妹的再三央求，又转念一想，三年六个月只差半年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差池了，而且状元身份高贵，应该可以削减早开中门的不利。遂吩咐家人打开中门迎接状元妹夫及妹妹、报喜人一行。
　　哪知中门一打开，守护在屋顶的那条大黑狗便滚将下来，摔在地上，脑浆迸射、血溅一地，当场一命呜呼。现属零阳镇万福村零溪河河边的一园白竹也“劈劈啪啪”地炸开了节巴(此地被后人称为白竹水)，每个节巴里面一人一马一枪，有的一脚已经跨上马鞍，正准备出征，脑壳往下一搭就死了。守园兵丁发现此事，立刻骑马报告。
　　顾家兄弟见此，暗道大事不好，回想起梦中白胡子老人之言，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得提前举事。顾大急忙从神龛下太师桌上拿起桃木弓、柳枝箭向北方叭、叭、叭发射了三箭。第一箭射到了皇帝老儿的床门前，此时皇帝尚未起床;第二箭射中皇帝的洗脸架上，皇帝还未走到洗脸架前;第三箭射中皇帝的龙椅，皇帝尚未就坐。三箭都只差一点就命中皇上(皆因提前开了中门时机末到)，骇得皇帝老儿七魂丢了六魂。惊魂未定的皇上急令司天监的官员拿出千里镜一照，此时因顾家屋顶上的黑狗已死，南方失去了屏蔽，早已云开雾散，但见湖南五雷山慈济塔上几万兵马威武雄壮，山下“顾”字大旗迎风招展，“啊!不得了了，南方出反贼了!”急忙调兵遣将，派遣十万大军前去围剿。
　　顾家兄弟闻讯大急，区区几万兵马怎是朝庭大军的对手?急忙动员附近山民将粮食、牲畜和值钱物品通通搬上山寨隐藏，实行坚壁清野。不过旬日，唐朝大军到来，在顾家兄弟的山寨下面扎下营盘。顾家兄弟等人只好扼守各个隘口，加紧打造兵器、制造弓箭、收集岩石，凭借天险坚守山寨。唐军远道而来，虽然疲惫不堪但立功心切，组织了多次强攻，每次接近隘口时都遭到顾军的迎头痛击，矢箭如雨、巨石如蝗，因为坡陡，唐军寸步难进、死伤惨重，顾军却毫发无损。围了近一个月，屡遭挫折，毫无进展，朝庭震怒。
　　此时唐军因长途远袭，粮草转运困难，供应有些不继。为了加快粮草转运，唐军开始修路，路线碰巧要挖断现属零溪村百寿村龙脉经过的小山岗(此处是龙脉七寸之处)。唐军先天白天将山岗挖断了，第二天一看，(由于龙脉有强大的自我修复功能)山岗又成原貌。唐军大奇，加派了人手挖得更宽更低，但第二天一看又成了原样。如此反复几次，搅得地脉龙神烦躁不安，某天夜里地脉龙神在天上喊，声音似有似无：不怕你日有千人挖，我夜里更有万人填，只怕你童丁钉，只怕你狗血淋。唐军首领闻之，天亮后便叫人找来年老的乡民询问：何谓童丁钉?何谓狗血淋?乡民答曰：童丁钉就是埋夭折的小儿尸体，狗血淋就是用黑狗的鲜血淋浇所挖的土地。唐军首领明白童丁和黑狗之血能破坏邪气，立马派人寻找夭折的小儿和纯黑之狗。翌日清早，唐军首领依乡民之言令士兵先在需挖之地埋上小儿尸体，再以黑狗的鲜血淋之，然后指挥士兵再次将山岗挖断，果然第二天末见恢复(由于童尸和黑狗之血破坏了龙脉，龙脉已经失去了自我恢复功能。此山岗被后人称作为挖断岗，黑狗也因破坏了龙脉而触犯了天规，此后天下再无纯黑之狗。自龙脉被挖断之后，摆摆堰的水又恢复了清澈)。龙脉一断，顾家气运已失。

远处山风为挖断岗

　　粮道既通，唐军粮草便源源不断地运到营寨接济大军，于是加快了进攻的步伐。
　　时间一久，顾公山寨粮草渐少，接济缓慢。寨上将士为了显示山寨粮草充足，让唐军知难而退，便从山寨的隘口摔下很多条十多斤重的大鲤鱼。
　　唐军首领一看，信以为真，山寨粮草充足得很呐，连这么大的鱼都有，象这样围困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想好计策，让士兵每天佯攻，不使山寨松懈，消耗山寨的石块、擂木。又暗使士兵到处搜寻山羊，大约搜到了几百只。
　　准备充分后，在一天夜间半夜后分别在每只羊头上绑上灯盏、点亮后往山寨赶，让山羊打头阵，士兵尾随其后各举火把呐喊助阵，喊杀声震天，为迷惑山寨并渐次熄灭火把。顾军不知是计，指挥守寨士兵万箭齐射，并将石块、擂木一齐往下滚，一直折腾到山下无灯为止。山下火光是没有了，但山寨上石头、擂木也所剩无几了，而唐军损失很小。
　　山下一片死寂，顾家兄弟以为打退了唐军，遂放松了警惕，令众将士休息。他们哪里知道此时唐军的精兵猛将正趁黑悄悄摸了上来，悄无声息地干掉守寨喽啰，进入寨中。唐军点亮火把，山寨如同白昼，冲进顾军营房如入无人之境，大肆杀戮，后续部队也是源源不断跟进。山寨刚刚休息，毫无警惕，没有抵抗之力，于是山寨被攻破(因为山羊破寨有功，顾公兄弟驻扎的山寨又称为羊破寨)。
　　此时天渐放亮，由于事出突然，顾家兄弟没来时间组织队伍抵抗，只好单枪匹马迎敌。慌乱中寡不敌众，一看阵形势不利，慌忙从另一条小道骑马逃走，唐军尾随其后，一路猛追。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唐军追将先后射中顾家兄弟的坐骑，战马将顾家兄弟奋力载至现属零阳镇万福村的某处一个山坡上，顾家兄弟深知失败已成定局，遂仰天长叹：天不佑我，罢罢罢!双双拔剑自刎，落下马来(此坡被后人称为落马坡)。受伤的战马继续往县城方向狂奔，跑到现叫

远处青山为落马坡，现已成为建设工地

　　万福新城的地方的一座石桥上因体力衰竭相继倒下(后人称此桥为倒马桥)，顾公兄弟的头颅被追上来的唐将砍去报功。与此同时，山寨下的唐兵砍倒了“顾”字杏黄大旗，旗子一倒，旗杆砸破了插旗处西南面现属零溪镇高峰村的一架山(此地被后人称为破旗峪)。顾家兄弟结识的天下英豪、能人异士及大小头目、山民闻知山寨已被攻破，顾家兄弟不知去向，于是利用熟悉的地形和山势四散奔逃、躲藏，除山寨洞中营房里的人绝大部分遇害以外，其它各寨损失很小。逃脱之人有的隐姓埋名远走他乡，有的后来陆续回到家中。
　　之后唐军又血洗顾家庄，大肆捕杀顾姓之人，顾家妹夫虽然贵为当朝状元，但受到顾公兄弟的牵连，不但被革除了功名而且全家被害。但顾大之子报名姓谢，因此躲过了一劫，后人以谢为姓。顾二之女侥幸躲脱，时年尚幼。
　　也许是顾公非真命天子;也许是早开了中门失去了白竹里的天兵相助;也许是唐军挖断了龙脉，天命已失……，总之顾家兄弟聚义举事最终遭到失败。
　　顾家兄弟扎寨的下面村落因受到唐军血洗，后人改称黄莲村，驻地的大山洞称作黄莲洞(喻其苦)，现在零溪镇黄莲村的谢姓人家就是原顾大的后人，姓顾的人反而是从外地搬来的(也有人说是顾公外逃的后人搬回来了)。
　　若干年后，天下纷争四起，唐王朝的统治摇摇欲坠，顾二之女因不满统治阶级残酷统治和压榨、大小军阀的你争我夺，率众乡民驻扎于现零阳镇两溪村以前的女兵寨(即现在的女儿寨)，自种自食、安居乐业、抗击各路势力骚扰，保境安民。
　　因为顾家老庄主遗德甚厚，兄弟俩也一直深受爱戴，虽然聚义失败，但后人还是非常敬重他们，将他们称为顾公(实为顾大、顾二两人)并加以供奉，顾公的故事也长期在五雷山一带广泛流传。
（本故事根据民间传说整理而成，略作艺术加工）
（作者：王中建　唐卫民）